電話的那頭,妹妹哭哭啼啼的,話都說不清楚…

「妹妹你怎麼哭了?」

「因為我剛剛去找爺爺,我去求他,可是爺爺不理我」

「你告訴媽咪,你求爺爺什麼,媽媽可能可以幫你做到喔!」

「我去求爺爺讓你回來住,我跟爺爺說,你跟爸爸離婚了,你可以不用跟爸爸一個房間,跟我一個房間就好了,我想要每天都跟媽媽一起睡覺…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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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婚的時候,妹妹還不到四歲(分居時他也才兩歲半),正是黏媽媽的年紀,哥哥已經懂事又是全家人的寶,妹妹顯得像是被強迫成熟一般,常常假裝他可以理解現況卻不經意說出她內心無法掩飾天真。

昨天,是我的生日,妹妹一如往常地送她自己做的小卡片,卡片上的圖案總是只有我跟他在一起,小小心靈每次許願都是希望媽媽跟她能永遠不分開。人人都說生女兒好,這個女兒,是我的小可愛,但也因為她,常常讓我反思自己身為一個母親,我真的做得不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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搬離了前夫家約莫半個月,他們家請了菲傭,因為前夫爸爸年事已高,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,加上家裡又有兩個小的要照顧。起初,大約幾個月就會換一個阿姨...妹妹不是不喜歡那些阿姨,但總是有個敵意,有一天,她就哭著打電話給我…告訴我,她去求爺爺讓媽媽可以一起回來住!

甚麼都不懂的腦袋瓜只知道爸爸媽媽不愛了,但她不明白為什麼這樣就不能住在一起呢? 那個阿姨只是一個不認識的人,為什麼就可以住在家裡?! 我想在她小小的潛意識裡是認為,「這些阿姨搶了媽媽的工作」、「阿姨把工作做得很好,媽媽就真的回不來了!」我想要跟她溝通這個是很困難的,溝通不好,她會覺得媽媽怎麼也這樣,更擔心她對阿姨的敵意更強。我只能讓她感覺我對阿姨是充滿感謝,謝謝她幫我照顧這對小可愛。

搬離家的第一個聖誕節,我還是買了棵小聖誕樹,也好好佈置了我所租的小房子,為了製造過節氣氛及溫馨感,我還找了住在附近的同學一起帶孩子過來過節,熱鬧一下~ 下午開車帶著大家一起去百貨公司選購聖誕禮物。我跟妹妹說,你好好逛逛,逛一圈再決定你要買甚麼,妹妹想要買串珠珠手鍊(概念就是兒童版Pandora) 有授權品牌(例如Hello Kitty、米妮等等)的頭飾串珠一盒就是比其他可愛串珠貴了3、400塊,當時的妹妹(4歲)拿著那盒普通娃娃串珠跟我說,我買這個就好了,我問她,你確定嗎? 不喜歡Hello Kitty嗎? 她對我說: 「貴的東西我可以叫爸爸買,媽媽買這個給我就好了」.....女孩兒就是有本事說出讓你一秒掉淚的話…..

這一刻,我確定我要活得更光鮮亮麗,不為了自己,也為了這兩個寶貝。絕不能讓他們覺得「媽媽過得不好」。我也開始有點懊悔自己當時找房找的太過倉促,才看兩間房就搬了,那時只想快快搬離…..沒有注意這麼多。一個人住十幾坪兩小房一廳,自己覺得是夠了,孩子看見了....只覺得媽媽家的甚麼都變得好小~ 電視變小了、床變小了、冰箱變小了、廁所也變小了…. 我明白了,妹妹除了擁有對母親的依賴感讓她希望我能住回家裡,同時她也希望我可以「不要住在那裡」。

後來我再婚了,跟老公搬了新家,孩子們也很喜歡 “媽媽現在的家”,我問妹妹,喜歡嗎? 她說很喜歡~想要常常來,喜歡吃媽媽做的東西,也喜歡跟媽媽一起。約莫兩個月前,周末兄妹倆過來住,她跟哥哥吵架,脫口而出「我這輩子最遺憾事情就是沒有跟媽媽住在一起」,一個才七歲的孩子,居然用了 “這輩子” 跟 “最遺憾” 兩個詞… 寶貝阿~ 想到你,媽咪的心總是又甜又揪的… 這種揪心的幸福,不知道還能感受幾年,不管如何,媽媽永遠都會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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